文｜《港湾商业观察》杨忆宋
2024年10月18日，江苏省精创电气股份有限公司（下称：精创电气），正式回复北交所第一轮审核问询函，继续推进其IPO进程。此前，公司已于6月24日递表北交所，保荐机构为国泰君安证券。
精创电气主要从事冷链设备智能控制器、医药与食品冷链监测记录仪、制冷热泵检测仪表及环境颗粒物检测仪器等产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并提供物联网和基于云的系统解决方案。公司智能控制类产品主要应用于冷链细分行业，下游应用领域以工业类为主，包含部分消费类应用。
精创电气的实际控制人为李超飞一家三口，家族化管理色彩浓烈。李超飞作为公司第一大股东，直接持有44.66%的股份，并担任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其配偶李敏持有28.16%的股份，任副董事长，女儿李小凡持有6.87%的股份，现任副总经理。三人合计持有公司79.70%的股份。李超飞兄弟的儿子李清文任副总经理，李敏的妹妹李寒冰和李靖分别担任成本中心总监和采购中心副经理。
毛利率持续攀升，应收账款显著增加
招股书显示，2021年度至2023年度（下称：报告期内），公司实现营收分别为4.02亿元、3.96亿元和4.35亿元；毛利润分别为3305.01万元、5475.34万元和5818.38万元；净利润分别为2855.44万元、4874.10万元和5535.90万元；扣非归母净利润为2592.11万元、4112.24万元和4983.97万元；主营业务毛利率分别为39.26%、41.79%和42.65%。
据北交所首轮审核问询函回复，报告期内及2024年1-6月，公司消费类产品毛利率分别为20.00%、20.94%、26.22%和29.33%，同行业可比公司同类产品的平均毛利率分别为22.75%、21.07%、22.79%和22.61%；公司工业类产品毛利率分别为38.91%、41.78%、41.87%和44.61%，同行业可比公司同类产品的平均毛利率分别为41.60%、40.20%、35.45%和38.43%。
综合来看，精创电气在报告期内的业绩表现较为稳健。尽管营收增速有所波动且相对放缓，但净利润持续大幅增长。同时，公司消费类和工业类产品的毛利率均呈上升趋势，且整体高于行业平均水平。
精创电气表示，毛利率上升的主要原因包括以下几个方面：1，公司持续加强境外市场开拓力度和品牌建设，叠加全球经济持续复苏，毛利率相对较高的境外线上渠道的销售比例不断提高；2，随着产线自动化整体升级、生产工序优化，公司减少对生产及相关辅助人员的用工需求，生产成本有所下降；3，公司境外销售主要以外币结算，受美元升值影响，相关产品换算为人民币的单价提高，使得产品毛利上升。
需要警惕的是，公司毛利率持续攀升的同时，应收账款也显著增加。招股书显示，报告期内，公司应收账款分别为4319.73万元、5049.12万元和6600.10万元，同比增幅分别为16.89%和30.72%。与此同时，信用期外应收账款占应收账款余额的比例分别为36.60%、43.52%和44.80%；信用减值损失分别为-60.23万元、-148.30万元和-234.92万元，同比大幅增长146.22%和58.41%。
生产人员锐减、劳动纠纷频发
值得关注的是，在北交所首轮审核问询函中，监管层要求精创电气详细说明人员变动对公司生产经营的具体影响，重点问询了报告期内生产人员的大幅减少、关键岗位人员的离职以及劳动纠纷的具体情况。
在生产人员锐减方面，招股书显示，报告期各期末公司及子公司员工总数分别为717人、636人和607人，两年内员工总人数累计减少15.34%。员工数量的缩减直接带动了人工成本的下降。具体而言，报告期内公司直接人工费用分别为2076.61万元、1462.51万元和1297.49万元，年均复合下降率为20.95%。与此同时，直接人工费用占主营业务成本的比例也呈逐年下滑趋势，分别为8.92%、6.61%和5.36%。
对此，精创电气解释称，报告期内公司通过自动化提升、工艺优化以及精益生产，有效提升了生产效率，生产及相关辅助人员的减少是公司智能制造升级的结果。
在回复北交所首轮审核问询函时，公司进一步说明，提升设备自动化、工艺优化等是行业发展的内在需求和国家政策。公司积极响应国家政策的号召，开展了以生产效率和生产能力提升为目的的产业升级之路。同时，自动化升级和组织架构调整不仅提升了公司的生产和管理效率，还实现了人员精简。报告期内，公司员工数量与公司组织架构和业务规模相适应，未来随着公司规模扩大，员工数量预计会相应增加。
从短期来看，人员精简虽为公司带来了成本控制的直接效益，但也引发了不少劳务纠纷，潜在风险也不容忽视。
根据天眼查显示，截至2024年10月28日，精创电气共有61起司法案件，其中29.51%的涉案案由为劳动争议。报告期内，公司被判决向前员工赵某支付竞业限制补偿金12.25万元，向前员工程某支付业务提成、激励提成及风险押金共计40万元，并因税款退回争议向法院暂付8.15万元。
关于IPO企业卷入劳务纠纷的潜在风险，知名刑事辩护律师、河南泽槿律师事务所主任付建向《港湾商业观察》指出，上市公司面临大量劳务纠纷，可能会给公司名誉和商业信誉造成负面影响，进而波及公司股价及未来经营状况。处理劳务纠纷往往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资金用于聘请律师等法律服务，这将加重公司的财务负担，进而影响管理层对后续经营活动的决策。若上市公司存在劳务纠纷，投资者需警惕由此带来的财务风险和经营风险，公司极有可能出现资不抵债的情形，甚至因大量劳务纠纷而遭受行政处罚。
付建律师进一步表示，如果公司过度强调“降本增效”，通过不合理地削减员工福利、加大工作强度却未能提供相应回报，这很可能会严重影响现有员工的士气。员工可能会感到自己的价值没有得到认可，从而降低对公司的信心。在这种情况下，公司内部人才流失可能会加剧，而外部人才在得知公司内部的状况后，亦会对加入公司保持谨慎态度，从而进一步削弱公司在人才市场上的竞争力。
研发费用率持续下降，关键技术人员离职
招股书显示，报告期内，公司研发费用分别为2860.21万元、2500.29万元和2620.13万元，同比变动率分别为 -12.58% 和4.79%；公司研发费用率分别为7.11%、6.31%和6.03%，同比下降11.25%和4.44%；与之相比，同行业可比公司的平均值分别为6.61%、8.28%和10.19%, 同比增长25.26%和23.07%。
数据表明，同行业可比公司的研发费用率均呈逐年增长态势，而精创电气的研发费用率却持续下降，并且近两年明显落后于行业平均水平。从研发费用构成情况看，这一下降主要归因于职工薪酬和直接材料投入的大幅减少。
根据招股书及首轮问询函回复显示，报告期内及2024年1-6月，公司研发人员总薪酬分别为2296.69万元、2085.27万元、2129.53万元及1169.93万元，同比变动分别为-9.23%和2.12%；研发人员平均人数分别为145.75人、122.42人、120.67人及147.00人，同比减少16.01%和1.43%。
对此，精创电气解释称，报告期内研发人员数量与相关薪酬减少，主要系公司对研发部门人员进行优化升级所致。然而，2024年上半年，为实现公司战略需求，扩大研发规模，公司根据研发需求增加了研发人员数量。
与此同时，报告期内及2024年1-6月，公司在直接材料上的研发投入分别为349.08万元、129.78万元、105.81万元和68.71万元，同比下滑幅度分别为62.83%和18.47%。鉴于直接材料投入的显著下降，监管层在第一轮审核问询中要求精创电气进一步解释其具体原因。
对此，公司回应称，直接材料投入的持续下降主要系研发投入阶段性差异所致，具体原因如下: 1，2021年度研发项目（智能联网记录仪、智能检修和诊断仪表工具等）偏硬件研发，耗用原材料相对较多；2，自2022年度，公司管理层调整了总体研发战略，一方面着重开发软件及系统工程（精创冷云、联网型工业冷水机组控制系统等）研发，此类项目材料费用相对较少，另一方面公司开始重视老产品迭代投入的同时精简新项目的资源消耗，前期投入所形成的成果可作为后期研发的基础，因而材料等费用总体下降，公司研发费用率略有下降。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报告期内公司共有三位关键人员因个人原因主动离职：1. 程宇婴，于2023年离职，离职前担任副总经理，负责公司仪表事业部；2. 吴永胜，于2021年离职，离职前担任副总经理，负责冷链物联网事业部；3. 管廷卫，于2023年离职，离职前为公司核心技术人员，担任冷链与冷库控制事业部技术总监，负责该事业部的产品研发及管理工作。
根据北交所首轮问询函回复显示，程宇婴已重新入职精创电气，但并未任职高管，吴永胜在职期间较短，在公司主管冷链物联网事业部销售工作，不涉及公司核心技术相关工作。值得注意的是，截至2024年10月14日，管廷卫作为发明人之一的专利合计16项，占公司已获授权专利的9.30%。
对此，精创电气强调，相关专利均归公司所有，不存在归属于管廷卫个人的情形，双方对此无任何争议或纠纷。管廷卫在职期间，公司与其签署了《竞业限制协议》，约定了如公司按月向管廷卫支付竞业限制补偿金，则未经公司书面同意，管廷卫在双方劳动合同关系终止后两年内应当履行相应的竞业义务。（港湾财经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