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社交媒体上广泛传播了一张韩束母公司上美股份创始人吕义雄在工作群中的聊天记录截图。在这段聊天记录中,吕义雄表达了一个激进的观点,他计划利用人工智能技术(AI)替代公司内的大部分员工,仅保留少数能够熟练操作AI的人员。
具体而言,他提出法务部门将淘汰50%的员工,仅保留20%能熟练使用AI的人员;客服部门则更为严峻,计划淘汰95%的员工,仅留下5%的AI操作能手;新品创新中心也将有70%的员工面临淘汰,仅有30%的员工能够继续留任。
尽管吕义雄随后在朋友圈发文澄清,表示公司并非裁员,且今年员工总数还将增加800人,但他并未否认聊天记录的真实性。这一事件迅速引发了公众对于AI可能导致的就业替代问题的广泛关注。
事实上,关于AI可能带来的大规模裁员问题,早在2023年AI大模型崭露头角时,就已经在国内社交媒体上引发了热烈讨论。当时,几乎所有创业者都被问及如何看待AI对人员的替代问题,而他们的回答也几乎如出一辙:技术变革虽然会导致部分岗位消失,但最终会创造更多的新就业机会。
然而,随着AI技术更深入地融入工作和生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远比当初想象的复杂。AI带来的不仅是简单的岗位替代,更触及了一个文明社会在时代进步过程中的取舍问题,关乎如何照顾社会的弱势群体,以及维护整个社会的体面与尊严。
上美股份的案例并非孤例。例如,近期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在看到内部接入deepseek程序生成的测试结果后,当场表示,未来那些编程水平低于行业平均水平的程序员都将被淘汰。这样的观点并非危言耸听,在欧美国家,因AI导致的裁员新闻已经屡见不鲜。
Salesforce的创始人兼CEO马克·贝尼奥夫在谈及公司2025年的规划时提到,由于AI生产力的显著提高,Salesforce在2025年将不再招聘任何软件工程师。他还透露,公司推出的Agentforce数字劳动力平台已经大幅提高了生产力。
同样,OpenAI的创始人兼CEO萨姆·奥尔特曼也在年终总结中表示,2025年将看到第一批AI代理加入劳动力大军,并从根本上改变公司的产出。这些判断正在被现实所印证,Salesforce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其Agentforce AI产品在第四财季已经录入了数千笔交易。
客服行业是AI替代浪潮中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全球最大的分期购物公司Klarna早在2023年就开始与OpenAI合作,基于ChatGPT创建智能客服。到2024年初,Klarna在全球23个市场中的三分之二客户服务已经由机器人接管,相当于700名全职员工的工作量。受此影响,Klarna在2023年冻结了招聘,并在2024年计划将员工人数从最高峰的5000人缩减至2000人。
AI确实提高了生产效率,但同时也带来了广泛的人员替代和失业问题。除了Klarna,全球范围内许多客服岗位都在面临裁员的挑战。亚马逊、Charter等大公司也相继宣布了客服岗位的裁员计划。
高盛估计,到2030年,AI可能会在写作、翻译和客户服务领域取代或影响3亿个工作岗位。尽管有观点认为,AI取代旧岗位的同时也会创造新岗位,但这一观点忽视了两个关键问题:一是新岗位创造的速度是否超过旧岗位被取代的速度;二是被取代岗位的员工是否能胜任新岗位的要求。
AI带来的影响广泛而深远,特别是在第三世界国家和身处社会平均线以下的群体。以客服为例,呼叫中心原本就是劳动力密集型行业,欧美大型企业普遍选择在劳动力更廉价的地区建立呼叫中心,但现在这些岗位正面临被AI替代的风险。
AI对就业市场的冲击不仅限于外包岗位,程序员、文案、设计、策划等更广泛的职位也同样面临威胁。meta最近就宣布了裁员计划,同时加快招聘机器学习工程师,但被裁员工显然无法立即胜任这类高技术要求的岗位。
技术变革带来的就业冲击并非新问题,但AI的爆发速度之快,让大多数人措手不及。与以往的技术革命不同,AI对传统岗位的冲击是大面积的、彻底的替代,因此引发的矛盾尤为尖锐。
我们讨论这些问题并非为了否认AI的发展和技术革命,而是希望社会能够更加关注技术进步带来的就业问题,确保技术进步的同时,能够兼顾社会的公平与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