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技新知 思原
月之暗面的仲裁风波又有了新进展,金沙江创投主管合伙人朱啸虎对此事终于做出侧面回应。
前不久,月之暗面创始人杨植麟与联合创始人张宇韬因与前公司循环智能的股东纠纷,在香港被提起仲裁。
本次仲裁的申请方,来自循环智能以及循环智能7家投资方中的5家:金沙江创投、靖亚资本、博裕资本、华山资本和万物资本。而缘由则是杨植麟和张宇韬等人在启动融资并创立月之暗面时,还未拿到来自循环智能的几个投资方的同意豁免书。
并且有消息称,部分循环智能的投资人作为此次仲裁的主要推动者,所提出的补偿要求高达近1亿美元。
此事一出,便引起创投界热议。有人不解投资方的狮子大开口,亦有人对月之暗面表示担心。
豁免事小,利益冲突事大
作为此次仲裁申请的发起机构之一,金沙江创投官方虽然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过此事,但金沙江创投主管合伙人朱啸虎在朋友圈谈论了此事,并直指问题的根本原因不只是“豁免书”,而在于时任金沙江创投主管合伙人的张予彤隐瞒了重大的利益冲突,这份决议可能被认定为无效。
以下为朱啸虎原文:
事实其实非常简单:
1) “月之暗面”本来就是循环智能内部已经开发2年的项目;
2) 分拆到今天依然没有得到循环智能股东决议的签字,根本不只是豁免的问题,董事决议一直拖到分拆大半年后今年1月才签字,但因为某董事(张予桐)隐瞒自己重大的利益冲突也可以被认为无效;
3)张予桐(彤)向基金合伙人,其他循环智能投资人/股东故意隐瞒并欺骗自己在新拆分的公司有巨大的免费股份(900万股,相当于初始股份的14%,远超孵化月之暗面2年的母公司循环智能拿到的9.5%)的事实,违反了基金合伙人对LP的受托责任,也违反了公司董事对股东的受托责任,而被金沙江解雇。
另外,朱啸虎在评论区还补充了两条评论,“一是这个案例确实值得成为中国创业风险投资史上的经典案例:如何合法合规的分拆公司;fiduciary duty受托责任是投资人不可触碰的高压线,无论是GP对LP的受托责任还是董事对股东的受托责任。二是国资投资人的评论: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国资基金,第二天就会被经侦带走。”
朱啸虎的这番话,算是揭开了该事件的部分面纱。其实早在此前便有知情人士透露,金沙江创投前管理合伙人张予彤与月之暗面联创之一的汪箴为夫妻关系。张予彤在创投界颇具影响力,曾主导对循环智能的投资,并在Kimi的崛起过程中扮演了关键角色。
据“暗涌Waves”报道,从半年前开始,循环智能、月之暗面以及众多利益方之间就开启了纷争,而张予彤也被认为是关键人物,她不仅深度参与了月之暗面的运营,还促成了阿里的那笔近10亿美金融资。
创投圈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是,投资人在被投公司或相关企业里应避免个人利益牵扯,简单来说就是投资人需要“避嫌”,这也导致张予彤的一系列行为引发了创投圈的质疑,甚至圈里许多人开始重新审视张予彤的行为和职业操守。朱啸虎此前也发圈强烈谴责投资人的不忠行为,直言这是不能触碰的“高压线”,并用“耻辱”一词来形容。
天眼查信息显示,汪箴持有月之暗面0.075%的股份。而按照朱啸虎所述,张予彤故意隐瞒并欺骗的免费股份达到900万股,相当于初始股份的14%。某AI公司创始人对此评价:结合kimi最新的估值,14%的股份超过5亿美金了。1亿美金以上利益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谈人性和人品了。
蓄谋已久的一场阳谋?
其实回看张予彤的履历,可以发现这场风波并不简单。
作为创投圈明星之一,张予彤身上标签很多:80后女高管,本科毕业于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研究生就读于斯坦福,在斯坦福创立了最早由中国基金主导的暑期创业项目等等。
张予彤是2011年加入金沙江创投,2年后金沙江创投在斯坦福举办创业比赛,张予彤凭借独到的眼光在20多个项目中选择了毛文超的小红书。当然,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是曾就读于斯坦福大学的毛文超,算是张予彤的校友。
而在这之后,张予彤投资校友似乎成了惯例。2016年其投资了深鉴科技,该团队四位创始人均出自清华大学电子系。
巧合的是,张予彤与杨植麟也是清华大学的校友,并且在杨植麟参与创办循环智能时,就拿到了其投资。
不过也是这笔投资之后,张予彤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便是其2024年4月离开金沙江创投的时候,当时给到外界的原因是她有个人的发展规划。尽管已经有传言称她可能加入了月之暗面,但月之暗面确认张予彤并未加入。
好在8个月后,真相浮出水面,“张予彤违反了公司董事对股东的受托责任,而被金沙江解雇”。
朱啸虎还继续发圈炮轰,“虽然我们对大模型有不同的理解,但是我们愿意豁免Kimi,张宇韬以及月之暗面公司,支持年轻人追求 AGI梦想,在张宇韬全职加入月之暗面的补偿上没有分歧。但是这个支持不代表可以容忍违背商业伦理道德甚至法律!我们完全不理解Kimi为什么一定要绑定张予彤,一个有严重利益冲突,并且违背受托责任还一直不承认加入月之暗面的人?!”
毋庸置疑,这场创业与投资的风波还只是开始,月之暗面背后到底还有多少面是黑暗的,未展现的还是未知。面对仲裁与舆论的压力,杨植麟必须谨慎应对,以免影响月之暗面的发展势头。而根据现在已有的信息来看,创业伙伴和商业资本,杨植麟也只能选择一个。
在知名商业评论员赵继成看来,就是杨植麟把股份给的太早了,更安全的一种做法,是把这部分股份暂存到第三方机构,比如律师事务所或信托公司,等待所有老投资方的书面协议签署完毕,走完所有的流程,再按照约定进行分配。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避免老股东事后拿所谓同意豁免书,去卡月之暗面,甚至狮子大开口,也避免对月之暗面后续的融资造成不利的影响。”他分析。
在他看来,如果月之暗面没有取得这么大的成功,没有这么高的估值,所谓同意豁免书多半是不会被拿出来说事的。但现在面对这么大的利益诱惑,“程序问题”就变成了要价的筹码。